“科长,您回来了。~萝~拉,暁·税_ ~追·嶵¨欣·章,节\” 钟怀远微微躬身,语气恭敬而平静,脸上带着一丝熬夜工作后的疲惫,恰到好处地掩盖了眼底深处翻涌的惊涛骇浪。他的金丝眼镜在灯光下反射着微光,镜片后的目光看似温顺,实则锐利如鹰隼,捕捉着徐恩曾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徐恩曾打着酒嗝,带着一身宴席间的烟酒气,脚步略显虚浮地走进办公室。他松了松领带,目光随意扫视,当看到办公桌上那个醒目的、印着“十万火急”和“绝密”字样、并封着猩红火漆(印着他本人印章)的牛皮纸文件袋时,醉意朦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和本能的不快。
“嗯?怀远,这么晚了还在忙?” 徐恩曾的嗓音带着酒后的沙哑,他指着文件袋,“这是什么?汉口来的?” 他显然记得自己离开前交代过,有“亲译”件交给钟怀远处理。
钟怀远的心脏猛地一缩,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甚至带着一丝被深夜工作困扰的无奈苦笑:“是的科长,您刚走没多久,汉口何主任就发来一份‘十万火急’的‘亲译’件。值班室小王送到我家里,我赶紧回来处理了。” 他语速平稳,陈述事实,不带任何情绪渲染。
“哦?何成浚?十万火急?” 徐恩曾眉头微蹙,酒意似乎清醒了几分。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个沉甸甸的文件袋,掂量了一下,火漆封印完好无损,印着他的印章。他试图透过牛皮纸看看里面是什么,自然徒劳无功。“内容……很急?” 他抬起眼皮,探究的目光投向钟怀远。
这是关键时刻!钟怀远知道,自己的回答必须滴水不漏,既要打消徐恩曾立刻拆阅的念头,又不能引起丝毫怀疑!
“内容……确实非同小可。” 钟怀远微微颔首,表情凝重,声音压低了半分,带着一种处理重大机密时的谨慎,“涉及武汉方面的一次重大行动,以及……上海共党高层的一些动向。” 他故意模糊化处理,将“屠百川叛变供出一切”的核心信息,包裹在“重大行动”和“高层动向”这类宽泛但足够引起重视的词语中。
“哦?” 徐恩曾果然被吸引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抓到‘大鱼’了?” 他对上海共党高层的情报一首极为渴求。
“具体细节,何主任在电文中语焉不详,似乎……有些情况还需当面确认。” 钟怀远巧妙地利用了屠百川在电文中要求“面陈蒋总裁”这一点,将其引申为“情况需确认”,为拖延时间埋下伏笔,“他要求立刻呈报给您,并火速转报陈秘书长和蒋总司令。电报等级是‘十万火急’,我译完后不敢耽搁,立刻按您交代的规程封存了,等您亲自处理。” 他将“按您交代的规程”说得清晰明确,既强调了程序正确,又无形中抬高了徐恩曾,满足了其掌控欲。
徐恩曾看着手中封印完好的文件袋,又看看钟怀远那张写满疲惫却依旧沉稳可靠的脸,心中的疑虑消散了大半。钟怀远多年来的表现,早己在他心中建立了“绝对可靠、守口如瓶、办事严谨”的深刻印象。他满意地点点头,随手将文件袋放回桌上:“嗯,怀远办事,我放心。辛苦了。” 酒意再次上涌,他打了个哈欠,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既然是‘十万火急’,那明天一早……不,等天亮了,我亲自去面呈陈秘书长。?m·a!l,i′x\s~w!.?c?o~m?现在太晚了,老头子们也都睡了。”
钟怀远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地!第一步缓兵之计,成了!徐恩曾选择暂时搁置,给了他最宝贵的喘息之机!但他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甚至还带着一丝对领导体恤下属的感激:“科长您说的是。夜深了,您也累了一天,要不……您先回去休息?这份文件,我帮您锁进保险柜,确保万无一失。”
“嗯,也好!” 徐恩曾正被酒劲和疲惫困扰,巴不得早点回家。他指了指自己办公桌旁那个厚重的、墨绿色德国造嵌入式保险柜,“锁进去吧。钥匙在我这儿。”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一串黄铜钥匙,找出其中一把造型奇特的,递给钟怀远。
“是,科长。” 钟怀远恭敬地接过钥匙,心中却是一凛。徐恩曾的私人保险柜!这是存放最核心机密的地方!他必须表现得无比自然。
他拿着文件袋和钥匙,走到保险柜前。蹲下身,将钥匙插入锁孔,手指稳定地转动。随着“咔哒”几声清脆的机簧声响,沉重的保险柜门应声弹开一条缝。里面空间不大,分层摆放着一些卷宗、金条和几份贴着“绝密”标签的文件。钟怀远目不斜视,仿佛对里面的东西毫无兴趣,只是小心翼翼地将那份“催命”文件袋放入柜中一个空位,然后“哐当”一声,用力将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