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高速上出了事故,昏迷了三天,还好,只是轻微脑震荡和一些软组织挫伤,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医生一边查看监护仪数据,一边说道。
车祸?昏迷?三天?
大梁……镇北王府……林澈……寒毒……薛九针……苏清秋……
那一切……难道只是一场漫长而离奇的梦?
他靠在床头,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是梦!太好了!那只是一个光怪陆离、痛苦不堪的梦!他还在现代!他还是那个普通……不,他现在只想做回那个普通的现代人!
接下来的两天过得如同梦幻。
父母关切地守在床边,朋友送来鲜花水果,护士温柔地换药检查。
他呼吸着现代都市的空气,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新闻、刷着短视频、吃着久违的外卖……一切都那么真实,那么美好。
他几乎要相信了,那场穿越,那三年的挣扎,那濒死的痛苦,都只是大脑受伤后的一场幻境。
然而,就在出院的前一天晚上,他独自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灯光闪烁。
一种空虚和失落感,漫上心头。
梦里那个威严又疲惫的父亲……那个清冷端庄的大嫂苏清秋……那个沉默寡言却忠心耿耿如同父亲般的老吴……那个身世凄惨、眼神倔强的哑巴少年林默……甚至那个嘴硬心软、医术通神的老头薛九针……还有北阳城高耸的城墙,北境苍茫的风雪,大哥林辞临终前那抹释然的笑意……
这些梦境中的人和事,是如此鲜活,如此深刻,带着沉重的感情烙印,早己融入他的灵魂,岂是一场车祸昏迷就能轻易抹去的?
“不……不对……”
林澈猛地坐起身,冷汗瞬间浸透了病号服。
他看着自己光滑的手,看着床头柜上的手机,看着窗外熟悉的城市夜景,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充斥着他的脑海。
“太真实了……梦里的痛,太真实了……那份不甘心……太真实了!”他喃喃自语,眼神开始变得混乱
就在这理智与梦境激烈交锋,精神几乎要崩溃的刹那——
“呃啊——!”
一股熟悉的、深入骨髓的剧痛,席卷全身!
那痛苦是如此真实,如此猛烈,远超现代医学所能解释的范畴!比之前任何一次寒毒发作都要凶险百倍!
“噗——!”
他吐出一口鲜血,那血……在病房的白炽灯下,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蓝色
“医生!医生!”
他惊恐的喊着,但那声音却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阻隔,传不出去。
眼前的病房景象开始剧烈扭曲、模糊、碎裂!白色的墙壁剥落,露出古老木梁的纹理,消毒水的气味被浓重的药草苦香取代……
“嗬……嗬……”
林澈睁开了眼睛!
眼前不再是洁白的病房,而是古色古香的雕花床顶。
身上盖着的是锦被,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那刺骨的剧痛并未消失,反而更加清晰,喉咙里有血腥味和苦涩的药味。
他转动了一下眼珠,视线还有些模糊。
床边围满了人:
须发皆白、神情疲惫的薛九针,满脸泪痕、眼睛红肿的苏清秋,紧抿嘴唇、眼神如鹰的老吴,惊慌失措的小荷、柳烟儿,还有角落里那个小小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此刻却因他睁眼而瞬间瞪大眼睛、充满希冀的林默……
他回来了。
他还在大梁。
那所谓的现代,才是他濒死之际,意识混乱产生的……一场虚幻的泡影。
失落、痛楚、茫然、以及对眼前这一切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没有力气说话,甚至没有力气做出任何表情。
他只是首勾勾地望着床顶那繁复的雕花,眼神空洞,仿佛灵魂被抽离,只剩下一个承受着痛苦的躯壳,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没入鬓角。
“醒了!公子醒了!”小荷尖叫出声,带着哭腔。
苏清秋捂着嘴,泪水汹涌而出,身体因为情绪冲击而微微颤抖,她想上前,却又不敢,生怕惊扰了这脆弱的生机。
薛九针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露出一丝如释重负,他上前再次搭上林澈的手腕,凝神细察那依旧微弱紊乱的脉象。
“别动他!让他缓着!”薛九针低声说道,阻止了想要靠近的众人。
林澈依旧首首地望着上方,对周围的反应置若罔闻。
那空洞的眼神里,倒映着两个世界的破碎光影。
……
当林澈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