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老酒鬼的声音带着点市井的油滑,却又透着恭敬
“您让查的那三个小子,底子摸清了。陈默,陇西清水县人,父母早亡,是个落魄秀才,在陇西道旁开过几年小茶棚。
张莽,陇西边军逃户出身,力大无穷,早年当过护院镖师。
石头,孤儿,是陇西山里的猎户,箭法很准,追踪隐匿是把好手。,求*书.帮_ /已!发?布.最?欣·璋-结·”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
“最关键的是陇西被北项狼骑袭扰那件事。三年前,一队精锐北项游骑绕过防线,深入陇西劫掠屠村。陈默的茶棚被烧,张莽的雇主一家被杀,石头所在的猎户村也遭了殃。当时少帅正率亲卫营巡视边防,接到烽燧急报,亲率两百骑星夜奔袭,在清水河畔截住了那队近三百人的狼骑,激战半日,尽数歼灭,把他们三个还有其他几十个快被屠戮殆尽的百姓救了下来。这事陇西府衙有记录,当地百姓也都能作证。他们仨,对少帅是实打实的救命之恩,恨北项入骨,身份……应该没问题。”
林澈静静地听着,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他需要的就是这种身家清白、与北项有血仇、对大哥心怀感激的人。这样的人,忠诚度有天然保障,而且……容易被“报仇”的目标点燃。
“嗯,知道了。辛苦老酒鬼。”林澈微微颔首。
“为二公子办事,是老酒鬼的福分。”老酒鬼嘿嘿一笑,躬身退下。
林澈沉默片刻,推动轮椅:“老吴,推我去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后院跨院,陈默三人看到被护卫推着进来的林澈时,神色明显不同了。
张莽脸上带着一丝别扭的恭敬,石头眼神扫过林澈依旧苍白的脸和盖着毯子的腿,陈默则上前一步,郑重地躬身行礼:“公子。”
林澈挥挥手,让护卫退到院门口守着。他目光扫过三人,开门见山,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看来,你们己经知道我是谁了。”
陈默心中暗道果然!他深吸一口气,坦然承认:“是,二公子。我等……有眼不识泰山。”
“无妨。”林澈摆摆手,脸上没有了荒庙里的惫懒和市井气,只有一种沉静如水的深邃,
“知道也好,省得我再费口舌解释。我招揽你们,不是因为缺打手,更不是带你们去赌坊收钱。”
他的目光首刺三人内心:“是因为你们认我大哥,受过他的恩,和他一样,与北项有血仇!更因为……你们想给他报仇!”
张莽抬头,石头握紧了拳头。陈默的心跳加速,感觉血液都在沸腾。
“没错!”林澈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林澈,双腿是废了,身中奇毒,命不久矣!全城都说我是个自暴自弃的废物!但在我咽气之前,有一件事,我必须做!也必须有人替我去做!”
他一拍轮椅扶手,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揪出青云关放冷箭的杂碎!把他们背后的主子,连根拔起!挫骨扬灰!用他们的血,祭奠我大哥的在天之灵!此仇不报,我林澈死不瞑目!”
这赤裸裸的誓言彻底撕破了所有伪装
“二公子!”
张莽第一个忍不住,噗通一声单膝跪地,豹眼圆睁,声音洪亮如雷,“俺张莽这条命是少帅救的!俺跟您干!刀山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不宰了那些狗娘养的,俺誓不为人!”
石头也沉默地单膝跪下,用力抱拳
陈默深深一揖,声音带着激动:“陈默不才,愿追随二公子,以手中之笔为刀,以市井为网,为少帅雪恨!万死不辞!”
看着眼前跪倒的三人,林澈心中那口郁结的闷气似乎稍稍纾解,他微微点头
“好!记住你们今天的话。我要的不是匹夫之勇,是藏在暗处的眼睛和耳朵,是能钻进阴沟里的钉子!
三日后,你们三人启程去上京城,陈默,你负筛选可疑线索,账目也归你管。
张莽,你跟着‘老酒鬼’手下的‘疤脸’,去熟悉码头和赌坊的势力,我要你成为上京城底层混混里没人敢惹的‘莽爷’,但记住,只收消息,少动手,除非有人找死!
石头,你跟着‘夜枭’,学盯梢、传信、潜入,我要你成为我手里最不起眼却又无处不在的影子!”
他一一分派,条理清晰,目标明确。
“银子,会有人定期给你们。你们的身份,想跟着捞偏门的‘打手’。明白吗?”
“明白!”三人齐声应道,眼中再无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