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狗府邸内,天色渐暗,厚重的云层遮蔽了阳光,凛冽的北风呼啸而过,卷起庭院中的枯叶。^s^a?n?g_b/o\o+k!.`c?o·m?
用白凉的话来说,张启山与吴老狗之间不过是塑料兄弟情谊,两人行事作风迥异,向来少有交集。最近因小岛人的事,往来才频繁起来。
“新年伊始,各方对坎儿村事件的关注愈发强烈。”张启山斟酌着词句,“难免有人将期盼金陵大捷的热切心情投射到此事上。白参谋说这事最终要着落在你这里,今早我们在坎儿村又抓获几个身份不明的贼人,正是关在你府上那伙人的同党,我顺道过来看看进展。”
与同白凉、张日山说话时的简洁不同,张启山对吴老狗格外注意措辞。他深知两人交情不深,生怕言语不当引起误会。
吴老狗会意,当即表态:“这事能交给我办,全赖白参谋和佛爷信得过。”
事关重大,寒暄到此为止。吴老狗领着张启山来到后院,依旧是当初关押王若烟的那间柴房。此刻房内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男子,若不是看见稻草在他微弱的呼吸中轻轻颤动,张启山几乎要以为这是个死人。
“这批小岛人都是经特殊训练的死士,”吴老狗解释道,“用尽手段都不肯开口。最后我找小九要了些西洋药水,才让这一个松了口。”
吴老狗没有提及其他小岛人的下落,张启山也默契地没有追问。,卡|&卡>.小μ,说;{网× ,首±发;e
他接过吴老狗递来的一叠鬼画符般的纸张,随手翻了几页便塞回文件袋:“五爷辛苦了。三日后我来提人,到时还望让他精神些。”张启山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否则东头菜市口就看不到好戏了。”
东头菜市口——前清问斩的刑场。
吴老狗神色如常。在他看来,犯下如此大罪,砍头己是便宜了这个小岛人。
“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去看白参谋?”同屋的卫兵见张顺风折返,随口问道。
张顺风勉强扯出笑容:“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踩到前两天的积雪上了。”
同僚笑话他走路不长眼,随即穿好靴子接岗去了。
待房门关上,张顺风温和的面具骤然碎裂。那张向来温吞的脸上浮现出令人心惊的阴沉。
究竟哪里出了纰漏?昨晚的行动怎么会失败?
他脱下被浸透的衬衫,背后被热水烫过的地方此刻己是一片冰凉。行动暴露意味着那些本该长眠地下的小岛人己被罗大宏转移。可这些天他寸步不离地盯着白凉,分明没见她与驻守坎儿村的罗大宏有过任何联系。
骤然暴露在冷空气中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张顺风匆忙换上干净衣物,心中却升起一丝异样——平日里行事稳妥的小杏,今日怎会如此毛手毛脚?那壶热水泼来的角度,简首像是刻意瞄准了他的后背......
穿衣的动作突然僵住。/?小??×说§:C%¤M*S¢D| @首?}发&张顺风的手缓缓抚向后背,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闪现:张启山向来奉行“用人不疑”的原则;张顺树、张顺水更是对认可之人掏心掏肺。这几人与白凉交好,会不会无意间透露过张家人身上特殊纹身的秘密?
张顺风强迫自己压下这个猜测。但白凉那女人对细节的敏锐程度,他是见识过的。
思绪一旦打开便再难收束。白凉平日何曾这般温和过?她几时允许旁人随意近身?又怎会好心叮嘱下属涂抹烫伤膏?
“这是要去哪儿?”张府门口,刚换岗的同僚打量着换上常服的张顺风。
张顺风神色自若地耸耸肩:“连日吃年饭腻得慌,想去福满楼听听新曲子解解腻。”
“听说新编了《金玉满堂》?”同僚笑着打趣,“等我下值,可得唱给我听听。”
“成啊。”张顺风爽快应下,眼中却闪过一丝晦暗,“那我可得仔细听好了。”
话音未落,张顺风刚迈下台阶欲往左转,却见张启山策马而归。马蹄声骤停,张启山锐利的目光扫过张顺风,翻身下马便将缰绳抛了过来。
“怎么换了常服?”张启山眉头微蹙。他记得本月值勤表上分明写着张顺风今夜要带队巡视后院,此刻理应在房中养精蓄锐才对。
张顺风心头一紧,还未及应答,身后台阶上的卫兵己抢先道:“他今早去白参谋那儿,不慎摔了一跤,后背全湿透了。横竖不当值,就换了便服出来散心。”
这卫兵与张顺风同住日久,见他生得一副老实相,平素便多有照拂。此刻见张启山问话,只当张顺风慌了神,忙不迭替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