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如此神迹,若只流传于坊间,未免可惜。更何况,妖魔虽除,但百姓心中惊惧未消,正需一根主心骨,来安定人心。”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故而,本官斗胆,想奏请陛下,把灵光寺改建,为大师所信奉的真佛,与真人所侍奉的真武祖师,建一座国寺!以官方之名,敕造金身,昭告天下!” “届时,还想请二位高人,亲自主持开光大典,受万民香火,以彰神恩,以安社稷!”话音落下,魏雄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这,便是他的阳谋。将佛道两家,都绑上北燕朝廷的战车。只要他们点头,这功劳,便有他魏雄的一半。这神明,便打上了他北燕的烙印。届时,他上奏朝廷,便是“为国招徕神佛,使大燕亦享神恩”,此等功绩,谁人能及?青玄真人闻言,心中了然。“将军有此心,贫道心领了。”“然,贫道此行,乃是奉祖师爷法旨,下山试炼。荡妖除魔,乃试炼之本分,功德,亦应归于祖师爷。”他微微摇头,神情坦荡。“如今晋州妖魔已除,贫道一行,不日便将返回南楚复命,实难在此久留,更无法主持什么开光大典。”他看了一眼魏雄那略显失望的神情,话锋一转,给予了一个台阶。“不过,将军若真有心,倒也不必大兴土木。只需寻一处清净之地,修一座寻常规模的庙宇,塑上祖师爷金身,让晋州百姓,有个祭拜祈福的去处,便已是功德无量了。”这番话,既拒绝了魏雄的捆绑,又给了他操作的空间。建庙可以,但只是寻常庙宇,与国寺二字,划清了界限。我道门,只传道,不干政。魏雄心中暗道一声可惜,这老道,滑不留手。他随即,将那充满希冀的目光,投向了法海。佛门,向来喜欢大兴土木,广纳信徒。这位法海大师,总该不会拒绝吧?然而,法海的反应,却比青玄真人,还要干脆。他只是双手合十,口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他的声音,平静而又悠远,仿佛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守备大人,慈悲为怀,贫僧佩服。”“只是,佛在心中,何须外求?”“兰若寺虽小,足以安身。我佛慈悲,普度众生,讲的是一颗向善之心,而非庙宇之大小,金身之辉煌。”他缓缓摇头。“大兴土木,劳民伤财,非我佛本意。”“此事,休要再提。”法海在百姓面前已经树立起不屑功利的人设,自然不会应下这件事。这天,彻底聊死了。魏雄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但很快,便又恢复了那热情洋溢的模样。“大师与真人,果然是世外高人,心境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企及!是魏雄着相了,着相了!”他哈哈大笑,仿佛真的顿悟了一般,不断自罚,将这场宴席的气氛,再次推向高潮。夜,深了。守备府,书房之内,灯火通明。魏雄屏退了所有下人,独自一人,坐在案前。他脸上的醉意与热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冷静与凝重。他铺开两张上好的宣纸,提起笔,蘸满了墨。沉吟片刻,他奋笔疾书。第一份密奏,他写的洋洋洒洒,文采飞扬。他详尽的描述了晋州妖魔之祸,自己如何临危不乱,安抚民心,又是如何慧眼识珠,全力配合佛道高人,最终成功荡平妖魔的全过程。在奏折的最后,他将所有的功劳,都归于了陛下的天威与神佛的庇佑,而自己,不过是“恰逢其会,顺天应人”罢了。这份奏折,是为自己请功的。写完之后,他将其小心翼翼的封好,放在一边。随即,他换了一张纸,提笔再书。这一次,他笔下的内容,截然不同。他一改之前的口吻,字字句句,都充满了忧虑与凝重。他详细分析了,南楚道门与神秘佛门,同时出现在晋州,绝非偶然。他暗示,这背后,极有可能是两大神仙势力,在以他北燕的国土,作为博弈的棋盘。他又提到了那惊鸿一现的幽冥地府,着重强调了其执掌轮回,不入佛道,亦高于佛道的超然地位。最后,他话锋一转,看似忧心忡忡的写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晋州一地,弹丸之地耳,如何经得起这般折腾?若任由其发展,恐地方大权旁落,神权压过皇权,届时,悔之晚矣!”“臣,恳请陛下,早做决断,派遣钦差,巡视晋州,以彰皇恩,以示天威。将这佛道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