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县衙,后堂里头。^y¢e`x,i?a′k-e·.?c!o^m¨
县令赵贞正出神的看着一卷纸页泛黄的《南楚水利考》。堂外,雨点噼里啪啦的,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衙役顶着雨冲进来,弯腰禀报:“大人,青峰村王老丈家的俩孙子,王柱、王石,在外头等着呢,说是有天大的急事儿要跟您说!”“青峰村?”赵贞心里嘀咕了一下,“让他们进来。”没多会儿,王柱、王石兄弟俩就给带进来了,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那脸上挂满了又急又累的神色。“小人王柱(王石),叩见县尊大人!”俩人噗通就跪下了。“起来回话。”赵贞语气淡淡的,“什么事儿这么慌里慌张的?”王柱喘匀了气,这才把他爷爷王老丈的交代,还有什么仙长示警、恶蛟要走蛟化龙、青河马上要发大水的事,仔仔细细、一字不落地给说了一遍。他说得口干舌燥,旁边的王石时不时赶紧插几句补充。赵贞静静的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平静,慢慢透出点吃惊,到最后,整张脸都绷紧了。仙长?走蛟?他赵贞,当年在京城也是待过的,后来虽然被贬到这偏远之地,但自认也是读过不少书的,对这些鬼神之事向来敬而远之。可王老丈此人,他略有耳闻,是个稳重的老者,在青峰村颇有威望,应该不至于拿这种不着边际的瞎话来糊弄官府。堂下那几个衙役听得是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这哥俩八成是雨淋多了,脑子糊涂了。赵贞听他们说完,半天没吭声,这事儿,也太离谱了点儿。?3~w′w·d~.¨c·o~m·“来人。”他喊了一声。“在!”两个衙役应声上前。“把这俩人带下去,找个地方好好安顿,然后叫个郎中来看看,不要让他们染了风寒。”“谢大人!谢大人!”王柱王石连连叩首,被人搀着下去了。赵贞在堂上来回走了几趟,眉头就没松开过。若此事为假,那顶多就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虚惊一场。可万一是真……走蛟之祸,非同小可,青河县地处云梦泽边缘,真要是大水灌过来,后果不堪设想。“冯师爷。”他扬了扬嗓子。没过多久,一个留着山羊须,眼神精明的中年文士快步从后堂走出,正是县衙的幕僚,冯庸冯师爷。“东翁,您叫学生过来,有何吩咐?”冯师爷躬身行礼。赵贞就把刚才之事简略一说,末了问他:“师爷以为,此事当如何处之?”冯庸听完,起初也是一愣,那眼睛里有点儿不敢信,可紧跟着,那点儿不敢信就变成了压都压不住的狂喜。他搓着手,压低了声音,语气却激动得有些发颤。“东翁!东翁!这是天大的祥瑞啊!是东翁您的福缘到了!”“祥瑞?”赵贞一怔,“洪水滔天,何来祥瑞之说?”“东翁此言差矣!”冯庸又往前凑了凑,声音更小了点儿。“您想,这事要是真的,仙人降世,点化凡俗,预警灾祸,这难道不是天降祥瑞于我青河县?而且说到底,这祥瑞可不就应在您东翁身上嘛!”“若能将此事妥善处置,再将仙人事迹上报朝廷,陛下龙颜大悦,东翁您重返京城,指日可待!”赵贞闻言,心中猛的一跳。\w.a!n-b?e¨n..,i,n!f¢o^重返京城!这四个字,如同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赵贞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他赵贞,饱读诗书,自诩才学不输旁人,却因官场倾轧,一贬再贬,才落到这穷乡僻壤的青河县。心中那口郁气,憋了多少年! 他无时无刻不想着重返京城,一展抱负。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仙缘”,莫非真是上天垂怜,赐予他的转机?“可……仙人为何只示警,而不出手阻止?”赵贞尚存一丝理智。冯庸眼珠一转,笑道:“东翁,仙人办事,哪能是咱们这些凡人想得明白的?”“或许,仙人是遵循天道,不便直接干预。又或许,是仙人法力无边,那云梦泽中,不止一条恶蛟,仙长已出手镇压了其余,唯独这条走脱,这才出言示警,让我等凡人自救,也是一番考验。”“依学生看,这位仙长,定是我青河县甚至是这方圆几百里地的守护神!平日里风调雨顺,百姓安康,皆赖仙长暗中庇佑啊!”冯庸越说越是眉飞色舞,仿佛已看到赵贞加官进爵,自已也跟着平步青云的景象。赵贞听着,心中那股功名利禄之心,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迅速燃烧起来。他长长出了口气,那眼神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