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一行刚一入城,无数道无形的讯息便如同惊飞的夜鸟,沿着西通八达的暗道、信鸽的翅膀、快马的蹄声,射向京城及各方势力盘踞的角落。+s·o_u.k/a?n¢s/h~u¨.?c+o!m?
镇北王府的寻药令如同燎原之火,燃遍大江南北,收获却如大海捞针,喜忧参半。
一支精锐影卫小队,付出三死五伤的代价,终于在一处险峻虎穴附近,发现了疑似虎血竭的凝结物,然而,就在小队携带宝物返程途中,遭遇不明身份之人伏击,血竭被劫,影卫死伤殆尽,仅一人重伤逃出,带来噩耗。
数支采参客队伍被王府重金驱策,冒险深入白山黑水,几株颇有年份的老参被找到,其中一株勉强够得上“全须全尾”的标准,己由影卫护送,星夜兼程送往京城。虽不及药单要求的极品,总算聊胜于无。
*地心莲、九叶草 依旧杳无音讯。江南黑市传出过地心莲的消息,引得几方势力火并,最终证明是精心伪造的假货。
九叶草更是只存在于残破古籍的记载中,无人知其确切生长之地。
薛九针看着陆续汇总的寻药简报,花白的眉毛拧成了疙瘩,对着忧心忡忡的孙、李太医摇头叹息:
“虎血竭被劫,是重大损失。老参勉强可用。其余……难!难!难!澈小子这命,悬在老天爷手里了。”
夜深人静,安平驿馆最好的院落一片沉寂,唯有苏清秋房中的烛火摇曳不定。
连日来的挣扎、羞耻、恐惧与对林澈日益加深的关切(混杂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终于在她心中下了决定
她避开守夜的丫鬟,来到薛九针暂居的厢房外,轻轻叩门。
薛九针似乎早有所料,很快开了门,看到苏清秋,他叹了口气,侧身让她进来。
“前辈,”苏清秋的声音很轻,她没有坐下,“那……那‘药引’之事……我应了。”
薛九针看着她,带着医者的审视:“世子妃可想清楚了?此法……有悖伦常,一旦开始,便无回头路,且需长期为之,绝非一朝一夕。”
“我想清楚了,只要能救小弟性命,让他……恢复如初,我……我甘为药引。只是,”
她抬起头,眼中带着慌乱,“具体……该如何做?何时开始?需要……多久?”
薛九针走到桌边,拿起一张早己备好的素笺,“莫急。`1.5\1′x_s.w\.,c,o~m?阴泡枣乃最后引药,需待服完九阳返魂汤方需此枣入调和阴阳,在此后,你只需每日取一枚上等红枣,于子时净身后,依此法置入……呃……体内,卯时取出,给澈小子服下便可,切记,泡枣之时务必心静,否则气息混杂,药效大减,甚至有害。”
薛九针最后叮嘱,语气严肃,字字句句都让苏清秋面红耳赤,心如擂鼓。
苏清秋低声应道:“晚辈……记下了。”说罢,转身离开了房间
几乎在苏清秋离开的同时,一道融入夜色的身影进入林澈的房间,正是奉命潜入京城探查的白宝。
老吴守在门外。
“公子!”白宝单膝跪地“京城各方动向己探明!”
林澈靠在榻上,精神尚可:“讲!”
“庆王李承业纵容其手下串联谢国公之子谢谦、户部赵侍郎之子赵康等十余名勋贵子弟,欲在公子进京之时行羞辱之事
太子表面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然詹事府官员近日频繁接触礼部、太医院官员,似在梳理公子入京后仪程及医疗安排,东宫对世子妃确有示好之意,曾派人往苏氏在京远亲处送礼,言及‘敬其贤德’。”
雍王李承泽兴趣似在世子妃身上。其名下‘玲珑阁’己加派人手,专司探听世子妃,雍王本人对公子兴趣缺缺,持观望态度,但曾言若公子真能带来惊喜,再接触不迟’。”
宫内陛下旨意,公子抵京后安置‘静园’,毗邻太医院,陛下对柳河驿遇刺震怒,明旨全力搜寻药单所列,暂无收获。”
王府旧部及中立派部分北境出身的将领及与王爷交好的老臣,对公子遭遇深表同情,但碍于形势及公子……过往名声,多持谨慎态度,唯兵部侍郎陈望(昔日王爷帐下参军)私下言及,若公子在京遭人刻意折辱,必当设法回护。”
市井之中受庆王府煽动,多视公子为北境来的废物瘫子、好色败家之徒,对公子入京……颇多恶意期待。”
林澈静静听完,他看向白宝,“做得很好。你立刻再返京城,持我密令,去找陈默告诉他……”林澈低声吩咐了几句,核心是利用京城三教九流的力量,白宝领命,再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