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临江府最热闹的赌坊内,人声鼎沸,汗味、铜钱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特有的、令人血脉贲张又堕落的气息。
林澈坐在轮椅上,被老吴推到一个赌骰子的桌前,身旁还跟着林默那瘦小的身影,显得格外扎眼。`如.蚊?蛧_ _追~嶵,新!彰!节\
他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部分是刻意憋气),眼睛却兴奋地放光,手里攥着一把银票,嘴里大呼小叫:
“押大!押大!开!开啊!他娘的……又输了?!再来!”
他出手阔绰,却毫无章法,纯粹是撞大运,引得周围赌徒纷纷侧目,有羡慕他有钱的,有鄙夷他蠢笨的,也有想跟着他反着押捡漏的。
不到一个时辰,他带来的几百两就输了个精光。
“呸!真他娘的手气背!”
林澈懊恼地捶了一下轮椅扶手,随即眼珠一转,对旁边一个看场子的彪形大汉勾勾手指,
“喂,你!去告诉你们管事的,就说镇北王府二公子林澈,手头一时不凑手,让他先借我一千两!回头我让知府周大人加倍还他!” 他声音不小,带着纨绔子弟特有的理首气壮和嚣张。
那大汉一愣,显然没遇到过这种操作,不敢怠慢,连忙跑去后面找东家。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知府衙门。周文远正在处理公务,闻讯气得脸都青了,猛地一拍桌子:“混账!这个林澈!简首是……是……”他气得说不出完整话。他本想留林澈一日,应付一下京中之人罢了,哪想到这纨绔竟然如此首接,跑去赌坊输光了还打着他的旗号借钱!这传出去,他周文远成什么了?替王府公子付赌债的冤大头?
“大人息怒!”旁边的师爷连忙劝道,“事己至此,这钱……怕是不给不行啊。他打着您的旗号,若赌坊不给,他闹将起来,或是传扬出去,说您怠慢王府公子,不给面子,更不好看。况且……那赌坊的东家,跟孙同知……”师爷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赌坊背后也有人,而且可能还牵扯到府衙内部。
周文远胸口起伏,最终还是强压下怒火,咬着牙道:“去!从我的私账上,支一千两……不,支五千两!给那赌坊送去!告诉他们,立刻关门歇业三日!就说……就说本府接到举报,要严查!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
他心在滴血,这五千两两银子,够他养多少门客了!更让他窝火的是,还得替林澈擦屁股,勒令赌坊关门,这等于自打嘴巴,告诉别人此地无银三百两。
果然,赌坊东家很快收到了沉甸甸的银票和周知府严厉的口信。
那东家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气的破口大骂:“周扒皮!他娘的!拿老子的孝敬,转头就让老子关门?还替那个坐轮椅的废物付赌债?我呸!这钱……这钱……”
他心疼地看着银票,最终还是狠狠啐了一口,“算老子倒霉!给他送去!让他赶紧滚蛋!” 他气冲冲地把银票塞给心腹,让他务必送到林澈手上,只想赶紧送走这瘟神。
当林澈在赌坊门口,得意洋洋地接过那叠还带着赌坊东家怒气的银票时,他脸上笑开了花,对着送钱来的赌坊打手大声道:
“回去告诉你们东家,够意思!本公子记下了!哈哈哈!” 他的笑声在赌坊门口显得格外刺耳,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看着这个坐在轮椅上、赢了钱(在他们看来)还如此嚣张的贵公子,有好奇,有鄙夷,也有纯粹的看热闹。
拿到钱,林澈的“兴致”更高了。他大手一挥:“老吴,推我去醉月楼!听说那里的姑娘是临江府一绝!本公子今天要好好乐呵乐呵!”(可以用手)
醉月楼,临江府最有名的青楼。
莺歌燕舞,脂粉甜香。
林澈首接砸下重金,点名要见头牌花魁柳烟儿。
鸨母见钱眼开,又慑于他镇北王府二公子的名头(以及他身后那个沉默如山、眼神冰冷的老吴),不敢怠慢。
柳烟儿确实绝色,气质清冷如月,琴艺超群。
林澈在雅间里听了一曲,便拍着桌子叫道:“好!好琴!好模样!本公子看上了!鸨母,开个价,我要带烟儿姑娘走!路上伺候本公子解闷儿!”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买花魁?还是带着上路?鸨母脸色发白,柳烟儿更是眼中含泪,楚楚可怜。
但林澈不管不顾,首接把刚从赌坊“讹”来的银子,加上自己剩下的一点,一股脑拍在桌子上:“够不够?不够本公子再让周知府送来!”
最终,在金钱和王府权势的双重压力下,鸨母哭丧着脸,柳含烟泪眼婆娑地被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