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它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悬浮在黑暗中,如同最耐心的毒蛇,冰冷地、贪婪地注视着下方正在进行的血饲仪式。视线尤其在她心口位置和帝君兽吸血的巨口处来回逡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意味。
**青冥的影!**
涵婓心中警铃大作。她早知青冥派系对自己这个“外来者”统帅心怀叵测,却没想到他们的触手竟能悄无声息地深入寂渊禁地,甚至就在宫主眼皮底下!这监视,是探查她的实力?确认帝君兽的状态?还是……为了她此刻心脉中那致命的蛊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不能分神,更不能被对方察觉到自己已发现了窥视。强压下心头的惊怒与杀意,涵婓维持着秘法运转的平稳,将更多的心神沉入内视。
心脉,那维系生机的核心之地,此刻已成战场。原本盘踞在四肢经脉中的蛊毒,不知何时已悄然蔓延至此。丝丝缕缕粘稠如活物的墨绿气流,如同跗骨之蛆,缠绕在脆弱的心脉血管之上,贪婪地吮吸着她的生命本源。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碾压着无数冰冷的毒针,带来深入骨髓的剧痛与虚弱。更可怕的是,这些墨绿气流正与帝君兽吮吸过去的血液产生着一种诡异的共鸣!帝君兽每吞咽一次,她心脉处的蛊毒就活跃一分,仿佛得到了某种滋养!
**这蛊毒……竟能通过她的血液,间接影响帝君兽?** 一个更可怕的猜想浮现在涵婓脑海。青冥的目标,从来就不只是她这个碍事的统帅,而是帝君兽本身!她的血,是毒饵,是桥梁!一旦蛊毒彻底侵蚀她的心脉,甚至可能借由血饲,将这恶毒之物反向注入帝君兽体内!
冷汗瞬间浸透了涵婓的内衫。她强行运转起玄甲留下的“凝神诀”,一股清凉坚韧的内息艰难地在被毒素侵蚀的经脉中开辟道路,试图护住最后的心脉净土。~微_趣-晓*说¢ *蕪\错!内\容·同时,她悄然引导着饲血秘法的力量,在自己心脉外围构筑起一层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血色屏障,隔绝着蛊毒与血液输出之间那诡异的联系。这分心二用,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她脸色肉眼可见地灰败下去,唇色褪尽,唯有那双眼睛,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帝君兽似乎也感应到了她血液中传来的微妙变化。它吸吮的动作顿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困惑的低鸣,巨大的头颅不安地晃动,刚刚平复些许的狂暴气息又有抬头的迹象。
涵婓心头一紧,立刻集中精神,将一股更为精纯、带着安抚意志的心血之力通过秘法渡送过去。同时,她口中低吟起一段古老晦涩、仿佛来自洪荒岁月的咒言。这咒言并非血灵宫传承,而是玄甲在某个上古遗迹中寻得,据说能安抚暴戾兽魂。帝君兽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震,那困惑与躁动竟真的被这陌生的咒言抚平,再次安静下来,继续贪婪地汲取着那带着奇异力量的血液。
时间在剧痛、警惕与意志的拉锯中缓慢流逝。每一息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涵婓的心跳在蛊毒的侵蚀下越来越沉重、缓慢,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视野中的血色斑点越来越密集,耳畔也开始出现细碎、充满恶意的幻听低语。她全靠一股不屈的意志在支撑,身体微微颤抖,如同风中残烛。
终于,帝君兽体内那股毁天灭地的狂暴力量彻底平息下去。它低吼一声,巨大的头颅缓缓抬起,松开了涵婓的手腕。那双巨瞳中的血色如潮水般褪去,虽然依旧疲惫黯淡,却恢复了基本的清明。它看着涵婓,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低鸣,巨大的头颅带着一丝愧疚,轻轻蹭了蹭她冰冷的手臂。
涵婓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开一丝,巨大的疲惫和剧毒带来的虚弱瞬间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地。她迅速封住左腕狰狞的伤口,阻止血液继续流失,同时调动起体内仅存的灵力,死死压制着心脉处蠢蠢欲动的蛊毒。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目光锐利如刀,扫向穹顶那个幽暗的孔洞。
**那里,空无一物。**
那只阴影之眼,如同从未出现过,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孔洞深处,一丝若有若无、极其淡薄的幽冥气息,冰冷、阴秽,证明着方才的窥视并非幻觉。对方的目的达到了?还是仅仅在确认什么?
涵婓心中警兆更深。青冥的手段,比她预想的还要诡秘阴毒。
她踉跄着退出囚笼,厚重的玄铁栅栏在她身后无声合拢,重新将疲惫沉睡的帝君兽封禁其中。寂渊殿内,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和锁链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