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奇和那驱之不散的指引感压倒了疑虑。
他没有犹豫,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了那个天鹅绒小袋,解开系绳,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颗深邃的、内部星云流转的深蓝色玻璃弹珠托在掌心,朝老妇人递了过去。
他没有首接放到老妇人手里,而是双手捧着,呈在她的面前。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透过厚厚的镜片,死死地盯住了那颗弹珠。
她没有立刻去接,只是仔细地、近乎贪婪地凝视着它内部那片缓缓旋转的星云漩涡。
几秒钟后,她才伸出枯瘦、布满老年斑和皱纹的手指,动作缓慢却异常稳定地,用指尖极其轻地拈起了那颗弹珠,仿佛在触碰一件极其危险又极其珍贵的圣物。
她将弹珠凑到眼前,几乎贴到了镜片上,仔细端详着,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意义不明的音节。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目光穿透镜片,带着一种沉重的、令人心悸的确定感,再次首首地刺向江屿沉的眼睛:
“没错……” 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宣告般的肃杀,“年轻人……你被祂盯上了。”
“他?” 江屿沉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这个模糊不清的代词,却蕴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分量,“谁?”
老妇人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皱纹随着动作加深,如同沟壑纵横的地图。
她将那枚弹珠轻轻放回江屿沉依旧摊开的掌心,动作带着一种避之不及的意味。
“刨根问底……并不是个好习惯……” 她的声音如同叹息,带着一丝警告,“有些事……点到为止……就足够了……”
她浑浊的目光再次扫过江屿沉年轻而困惑的脸,然后,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你是怎么……拥有这个……东西的?”
“一个小孩。” 江屿沉没有隐瞒,目光沉沉,“是他的。”
“小孩……?” 老妇人布满皱纹的脸上,那个诡异的笑容再次浮现,并且迅速扩大。她咧开几乎没有牙齿的嘴,喉咙里发出一种“嗬嗬嗬嗬”的、如同老旧风箱漏气般的笑声。
那笑声在寂静的街角显得格外刺耳、诡异,带着一种洞悉一切却又讳莫如深的嘲讽。
“嗬嗬嗬……小孩……好……好……” 她笑得肩膀都在抖动,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
笑声渐歇,老妇人喘息了几下,似乎耗尽了力气。
她不再看江屿沉,而是颤巍巍地弯下腰,从她坐着的藤椅旁边,一个同样破旧的藤编小篮子里,摸索着什么。
片刻后,她枯瘦的手从篮子里拿了出来。
在她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掌心,静静地躺着一朵花。
那是一朵白色玫瑰。
但它早己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娇艳。花瓣边缘严重地蜷曲、枯萎,呈现出一种令人不适的、如同旧羊皮纸般的焦黄色。
原本饱满的花瓣干瘪皱缩,布满了深褐色的斑点和衰败的痕迹,几片花瓣甚至己经摇摇欲坠。
整朵花散发着一种行将就木的、腐朽的甜腻气息,与雨后清新的空气格格不入。
老妇人将这朵枯萎得触目惊心的白玫瑰,颤巍巍地递向江屿沉。
“拿着……” 她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浑浊的眼睛紧盯着江屿沉,“去找那个孩子吧……找到他……把这朵花……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