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娜很缺德地笑出声，然后在祝文蕾好奇地看过来的时候又恢复表情，一本正经地问吴倩倩和李月：“太热了，要不要去卫生间洗洗？”

几人起身去厕所，祝文蕾站在原地，拿谱子扇了扇风，扫了高老师那边一眼。

高老师站在树荫下看谱子，眉头时不时一皱，像是在心里打分。

她眼睛一亮，立刻又换上一副“路过顺便”的表情走过去，语气热络：“老师，我想请教一下，我第三段那几拍，是不是还可以再拖一点点情绪？”

高老师抬眼看她：“你节奏是比昨天稳定了些，但那个换气点还是不够果断。你练习的时候要注意下，别太过修饰。”

“明白了，我这几天再多练练。”她立刻点头，一副“谦虚求进”的好学生样子。

她知道，不能一首跟学生磨，高老师才是最终说了算的人。

——现在既然“群众路线”重要，“老师路线”更重要。她站在那里微微低头的样子，看起来几乎不像在巴结，更像是“勤奋努力”。

而这一切，回来的卢娜刚好全都看在眼里。

训练结束后，卢娜几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空气里还有未散的热浪和树叶的沙沙声。

“我觉得她最近有点奇怪。”卢娜随口说道。

“你说祝文蕾？”李月低头走路，太阳晒得她无心聊天，声音有点小。

“她对每个人说的话都差不多，还特别爱说一些‘你有希望’、‘你练得比昨天好多了’这种模棱两可的夸奖。”卢娜平静道。

“我一开始还挺感动的。”高敏嘟囔着，“后来听得多了……咋说呢，有点像在演讲。”

“对！”吴倩倩像抓住重点，“她的夸奖你听着没错，但都太‘平均’了。”

李月想了想说：“我之前听她跟林晓璐讲‘你别太紧张，高老师肯定注意你了’，结果过一会又和周奕说一模一样的话。”

几人安静了一会。

“不过……”李月忽然说，“她也不算坏吧？她总归没做什么真的坏事。也许她只是……想去夏令营，想被看见。”

卢娜看了她一眼，没有反驳。

那倒是真的。祝文蕾确实想去，很想。

只是她选择的方式，是拿别人的信任、情绪甚至羡慕来铺路。

当一切变成“策略”，哪怕是善意，都不那么可爱了。

“先别管她了，”吴倩倩打了个哈欠，“快去食堂吃饭吧，再晚点儿，饭都要被那帮搞竞赛的吃完了。”

“走吧走吧，别给人听见了，明天她又得来‘关心’咱们情绪。”卢娜笑说。

她们边说边笑地走远了，身影被正午阳光打上一层均匀的光晕。而站在树荫里的祝文蕾，眯起眼睛，看着她们的背影，嘴角轻轻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