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阁,取“崇文尚智”之意。*零^点-墈+书· !哽?歆·罪\全~
殿内陈设简洁,中央一张巨大的紫檀木圆桌,象征着阁员平等议事。四壁悬挂着巨大的舆图:中原九州、西域丝路、北境草原、东南海疆。
圆桌周围,四象阁的核心成员已然落座:
青龙阁主沈墨:坐于主位。
白虎阁代主苏烈:坐于沈墨左侧。
朱雀阁主红绡:坐于沈墨右侧。
玄武阁主杜衡:坐于沈墨对面。
殿内气氛凝重,今日四象阁首次正式议政的核心议题,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是否清算李唐旧族?”
“诸位,” 沈墨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平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新朝初立,万象更新。然旧日血仇未远,李唐余孽犹存。今日首议,便是定下对待李唐旧族之基调。是效法古之‘连坐’‘族诛’,以儆效尤,震慑宵小?还是…网开一面,示以宽仁,以求安定?” 他将问题抛了出来,目光扫过众人。
“清算!必须严惩!” 苏烈猛地一拍桌案,膝上的陌刀模型都跳了一下。他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声音如同金铁交击:“李唐逆贼!弑君篡位,囚父杀兄,引突厥入寇,荼毒关中!其宗室、核心党羽、助纣为虐之世家,皆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告慰先帝英灵!不足以慰潼关、蛇盘道万千阵亡将士之魂!不足以平民愤!” 他指向膝前的陌刀模型,“秦帅陌刀所指,便是国法所向!血债,必须血偿!”
苏烈的话语代表了军中强大的复仇声音,也代表了无数在战乱中失去亲人的百姓的呐喊。!精*武¨晓\说¨罔_ ~更^芯·罪.哙?殿内温度骤降。
“苏将军所言,血仇不可忘。” 杜衡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商人特有的审慎,“然,清算牵连甚广。李唐盘踞关中多年,其宗室、姻亲、门生故吏盘根错节,涉及人员恐以万计。若行连坐族诛,关中必成人间地狱!田地荒芜,市井萧条,工匠逃亡,商旅断绝!新朝百废待兴,国库虽已清零旧债,然重建所需海量钱粮从何而来?民心惶惶,根基不稳,谈何‘日月同辉’?” 他手指重重敲在那份长长的名单上,“此非仁政,乃取乱之道!玄武部以为,当以‘稳’字为先!”
“杜阁主只算经济账,却不算人心账!” 苏烈怒目而视,“纵容逆党,岂非养虎为患?今日不除,他日必成燎原之火!”
“非是纵容!” 杜衡寸步不让,“是区分!首恶必办,胁从可问!岂能一概而论,玉石俱焚?”
争论的焦点迅速清晰:苏烈代表的“严惩复仇派”与杜衡代表的“稳定区分派”针锋相对。沈墨眉头紧锁,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红绡:“红绡阁主,朱雀部洞察幽微,可有明见?”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红绡身上。这位行走于阴影、执掌着帝国最敏锐耳目的朱雀阁主,她的情报往往能一锤定音。′鸿¨特?晓-税`惘′ ~罪′薪_漳·结?埂¨新?快-
红绡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按在面前那个刻着朱雀纹的铜匣之上,缓缓打开。一卷陈旧的素帛。她将素帛取出,并未展开,只是平静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朱雀部收押前唐宫旧人,审讯所得。此乃李渊被囚禁于太极宫西苑别殿时,其贴身侍女于窗外亲耳所闻、并冒险录下之泣语。”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句地复述:
“秦王弑父前夜,太上皇独坐空庭,泣语:‘悔…悔不听当年萧后仁政之言!若早纳均田、轻徭、恤民之策,何至于…父子相残,国破家亡…’ 言罢,以袖掩面,泣不成声。”
此言一出,四象阁内一片死寂!
连激愤的苏烈都怔住了!
李渊临死前的悔恨!悔恨未纳萧后仁政!这寥寥数语,蕴含的信息量却如惊涛骇浪!
它无情地撕开了李唐王朝虚伪的面纱,将其败亡的根本原因——失道寡仁、背离民心——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好!好一个‘悔不听萧后仁政’!” 沈墨猛地站起身,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与洞见,“此供词,胜过千言万语的檄文!它昭示天下:李唐之亡,亡于失仁!我大隋新立,煌煌隋世之根基,正在于‘仁政’二字!”
他目光如炬,扫视全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故,四象阁首议,当定国策之基—— ‘三赦三斩’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