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熟不熟。

她眼睛看向窗外，太阳正在往下落，余晖照在她的脸上，而赢荣站在余晖过不到地方，看不清表情。

有那么十几秒的沉默之后。

赢荣蹲下看着地上的衣服，没说话，默默地提着袋子进了卧室。

半个小时之后，赢荣从房间里出来，在客厅里站了几秒，拿着纸巾进了eleven的狗窝。

唉。

怎么不说话呢。

还不如讽刺她两句。

又十分钟时候，赢荣从洗手间洗了手出来，站在她面前，把她的手里的水拿过去，喝了，然后开口：“不是饿了？”

沈蔷薇愣一秒，有点儿饿过劲儿了，水都喝饱了，但还是点了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一前一后上了车。

还是沈蔷薇开车。

车上她问：“去哪儿？”

“你不是挺有主意的吗，知道把喝醉的男人往家里带。”赢荣看着前方，手撑在扶手箱上，撑着头，身子微微往她那斜。

沈蔷薇：……

从昨天到现在沈蔷薇对他无语的次数，数都数不清。

不用明说，沈蔷薇能想到他话里什么意思：敢带他回家，吃饭这点小事儿不知道？

车打开，油门儿猛踩的同时，听到了赢荣的笑声。

烦死了这个人。

车最后停在他们高中门口一便利店，沈蔷薇说请他吃饭团儿。

利辛还没放暑假，他们到的时候，还有学生放学之后没回家，在附近玩儿，也有几对年轻的小情侣手牵着手站在路口说话，利辛换新校服了，换汤不换药，就换了裤子跟裙子还有领带领结的颜色，上面还是千年不变的白衬衫。

沈蔷薇拿了俩饭团儿跟两瓶饮料走到就餐区。

赢荣跟着。

她坐下把饭团儿递给赢荣，他接过来也跟着坐下。

吃了一口，看着对面的学校大门儿，她开始说话：“以前的时候，总觉得你挺烦的，干嘛老粘着我呢，特想告诉你少管我的事儿。”

赢荣胳膊肘撑在桌面儿上，跟她一起看着学校门口，沉默。

她继续说：“但后面不跟你在一起上学之后，经常哭。”她抽了一下鼻子，挺小一声，“就挺想你的。”

“不是因为少了个人帮我处理麻烦事，是因为那时候觉得好不习惯。”

“你人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觉得好不习惯。”

“但我当时的情况，你明白的，我的人生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无力改变，你也是。”

她又咬了一口饭团：“我有预想过，会离你的生活越来越远，所以有段时间一首很抗拒跟你的接触。”

“得到过又失去的痛苦远胜于从来没得到过。”

从高处往下跌要比平地往下跌更疼。

“我不想再承受那种得到又失去的感觉。”

“我妈的事情对我性格影响也挺大的，我有时候都觉得挺别扭的，尤其在面对你的时候，一边觉得你不用对我那么好，一边又觉得只有你不能对我不好。”

“我长这么大，没有一个人比你陪我的时间更长，现在连我妈都跟你打平手了。”

“你之前说，如果我妈妈出什么的事怕我活不下去，其实那几年如果没有你，我感觉我也快活不下去了。”

“跟你分手这段时间我想了挺多的，但我从来没想过是因为你觉得我不爱你。”

“所以你每次问我的问题，我都想挺久才明白你要说的意思，经常猜错。”

“我可能没在行动上表现出来，但我还是不承认你说我不爱你。”

“你教我的那些，我现在明白了，我以前是做得不好，但我这几年都这么惨了，也是可以被原谅一次的吧？”

还是卖了个惨。

她停了一会儿，又抽了一下鼻子，咽了口嗓子，眨了两下眼，眼泪生生地被压了下去，她继续说：“我不知道你说的爱是什么，但我不想你离开我，也不想失去你，见不到的时候会想你，希望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能开心，这算不算一种爱？”

话刚落，门口进来一对情侣，机器声报了一句欢迎光临。

进来的人在他们背后的架子上选东西。

沈蔷薇的独白被打断。

等人走了之后，她那个鬼上身的情绪己经没了。

赢荣还是沉默。

她瞥了他一眼，他没什么表情，她还是不懂这人什么意思，问：“你就没什么话要说？”

赢荣在桌上来回颠倒着手里拿瓶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