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农场分红薯......”
“对!分了!但我有孙子呀!我也那么些孩子,还有孙辈,孩子们咋弄?大人都咽不下,孩子怎么咽下去?孩子的粮食配额少,不从大人的嘴里挤口粮,孩子不得挨饿吗?好粮食紧着孩子吃......哪还有多余的......”就是有多余的,凭啥养你!
桐桐说着就叹气,“你来的晚了,你大哥把红薯跟人家换成红薯粉,连夜的都给省城送去了。-餿`艘`晓·税?蛧, ¢蕞¨薪.璋′节¨埂¨芯+筷\你算算,省城我有多少口子人。子女四个,加两个儿媳妇,这就是八口子!再加上两个孩子,这是十口人!
我爸还活着呢,这些年孩子们在省城上学,我弟我妹都没少照管。我都不敢说给弟弟妹妹送点,单就给我爸送了三斤红薯面。家里这边呢,小如那边两个孩子,金喜一个孩子,这又是三口。你家四口人你都熬不住,光是孩子就五个,你算算这账!哪还有多的?”
金淑:“......”
桐桐摸了几张毛票,然后递过去:“你搭车回吧!花生壳难下咽,玉米芯粉也难下咽,谁叫咱赶上这年月了呢?你忍忍。
要么,你回去问问老爷子。他干了一辈子粮站的活,这啥时候是丰年,啥时候是灾年,啥时候该囤积粮食,啥时候该出手粮食,他心里门清!你要是真的难熬,找回去,家里肯定啥都有。”
金淑:“......”
桐桐说的是实话,一年前林河东在来信就隐晦的说了,到了该屯粮的时候了。消耗过多,储备必少,紧随其后便是粮食短缺。
哪怕不是灾年,要是按照市场规律,粮食也该到了涨价紧俏的时候了。
所以,他在信上提醒说:屯粮!屯粮!屯粮。
以烧炕为由,高价买过豆蔓。又装病,说不能吃大食堂,吃硬食,于是,家里想法子在淘换粮食。
林河东跟粮食打了一辈子交道了,脑子特别清楚。_d.i.n/g.d`i-a_n/s¢h!u.k¨u\.?c.o/m?那么金大财呢?他又何尝不是跟粮食打了一辈子交道?
金淑倒是听儿子说过:“......买过谷子壳,说是要装枕头;买过荞麦皮,不知道是要干啥......又说给以前的老伙计送礼,要弄粉条,去年冬天到处淘换红薯......”
这不就是了。
金淑又道:“大锅饭做饭的时候,去年都不吃红薯皮......削皮之后喂猪,老太太从猪食里捞过红薯皮,大家都骂,说老太太是弄回去喂鸡的......”
桐桐指了指远处,那里尘土飞扬,是公交车来了,“去吧!回去吧。”找你爸你妈要去吧!
金淑气的直哭,“爸明知道......为啥不告诉我?”
是啊!为啥呢?回去问她去。
然后好话说着,祸水东引,把人给打发了。
转过来碰见同事,她也不瞒着:“......说是花生壳吃不下去。”
这话说的......好像谁能吃下去一样。然后各自抱怨来借粮食的亲戚:不借,这是没人味儿;借吧,真没有多的,自家都不够吃。
说了一路的话,到家的时候,小蝉正在。
“妈!”
“嗳!咋了?”
“我......我想给我娘家拉几麻袋红薯,您看成吗?”
桐桐就笑:“你们的家业你们做主,咋还问起我了?”
“那不成呀!您不点头,我送回娘家,是不是不像话?”
桐桐越发笑了:“你接你爸妈和你哥你嫂给你的补贴,也没人问过我意见,你也不一样拿了?”她打发小蝉,“去吧!想晚上去不扎眼,那就把孩子给我送来,我带一晚上。”
“嗳!”
两口子连夜晚送了几麻袋的红薯,回来才凌晨四点多,带回来好几斤羊肉。+求.书?帮? .首^发_
桐桐看着羊肉:“......”这三年下来,估计那边的肉类饲养场就得被这么吃完。不用问都知道,这只羊又‘病’了。
小蝉说:“改天等大姐和姐夫带着孩子回来了,咱炖羊肉。”
于是,就吃到了一顿炖羊肉。味道还不敢散出去,只能是罐闷,闷一晚上第二天才吃的。
小如吃了弟媳妇从娘家弄回来的羊肉,咋好意思?到底跟小海两人弄了些木屑给张家送去了,也不留饭,反正就是买到了,给亲家婶子烧炕的。
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