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父皇何时才能回来啊?”
琉璃宫灯在九霄罡风中明灭不定,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紧攥着玄鸟纹战袍的袖角,仰头时露出额间未成形的赤金妖纹,表明其并非人族。`鸿\特-暁!说~惘! ¨已¨发?布,醉^薪~漳!結?
身着华服的贵妇人轻抚女儿发顶,指尖掠过那抹妖异纹路时激起细碎星火,柔声安抚道:“待那九幽血月升至中天,你父皇自会踏着万妖的凯歌归来。”
说话间广袖翻飞,显露出皓腕之上的黄晶坠饰,这是受宠妃子才能佩戴的秘宝,能够在潜移默化之中精纯自身血脉。
当然,更主要的还是避免影响到妖帝的子嗣,若是血脉混杂,便无法盖压各兽形,自然没有争夺帝位的资格,还哪里能继续留存在这宫中,早早就发配到其他地域了。
在古妖之中,天生血脉至关重要,甚至完全可以说直接决定了未来的成就,倒也不是没有出身草莽却功成名就,只是几率太小太小,以至于近万年来,能凭借杂血踏入这偌大妖庭的只有不到五位,屈指可数。
“那是什么时候啊……”
小帝姬虽不明白九幽血月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但也隐约察觉到并非一时,不免有些失落。
她低头摆弄着腰间悬挂的妖玉璎珞,那玉中封印着一缕幽蓝妖火,随着主人的情绪忽明忽暗,危机时刻亦能显化出古妖虚影护持周身——这是上个朔日妖帝赐下的,它很是喜爱小帝姬。?兰_兰+闻^学_ ?已?发¢布+最`欣¨蟑!踕+
母凭子贵,妖族亦不例外,凭借妖帝对于小帝姬的宠溺,贵妇人在后宫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甚至于将要与那位正宫之主分庭抗礼。
也怪对方早年间仗着家族势力骄横跋扈,那时妖帝尚且青涩,竟是任由其将这偌大妖庭变成了一言堂,引得底下妖臣怨声载道,有苦难言。
待得尊上醒悟过来,虽念及旧情未能清算,只杀了一批同胞以儆效尤,但自此也冷落了不少,每每转宿正室之外。
只是,随着后宫其他妃子纷纷诞下子嗣,其中尤以小帝姬血脉最为纯正,那位高高在上的妖后终是察觉到了一丝危机,偏偏这时妖帝恰巧出征,也难以补救,此时恐怕已是坐立难安。
亦或者说,在策划什么阴谋,毕竟这也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可以重新夺回往日的辉光。
“你会怎么出招呢?”
贵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轻声喃喃自语,同时也不忘替自家女儿整理稍显杂乱的鬓角绒发。_微¨趣,小?税\惘. ·哽-欣*罪/全¨
妖帝血脉的激发使得身体各处都显现出异相,每日都要花不少工夫一一解决。
这事她可不敢交由底下那些粗手粗脚的侍女,实际上,平日里也唯有自小伴她长大,随之一同进宫的青嬷嬷能近身侍奉小帝姬,并且也是如管理仪态之类不必触及的教学。
像现在这般肌肤之亲,整个殿内也只有她一人可以。
倒不是过于谨慎,而是正值非常时期,宫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这里,不得不防。
那些在昼间与她共赏乐舞、互赠礼物乃至于以姐妹相称的妃嫔可是很乐意见到小帝姬出些问题的,为此什么阴毒手段都能使出来,无所不用其极。
毕竟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出位置,要知道,这偌大的离寰宫中可是有数万名妖妃,而妖帝却只有一位,再怎么滥情也分身乏术,往往唯有寥寥几位才能受宠。
至于能坐上那妖后之座的,更是只有一人,可想而知竞争有多激烈,一路上不剪除异己,又怎能登上后位?
当然若是直接弄死,便等同于在挑衅妖帝的威严,届时可是要杀一大批人的,说不定还会把自己给搭上,没人会这么傻。
多半是掺些慢性毒药,施些禁忌法术,既不容易被发觉,又能污了血脉,一旦没了这最为重要的凭证,妖帝就算再怎么偏爱,也失了正统,逐渐沦为路边。
届时,她们母女俩便算是彻底失势,在这宫中再无任何话语权,地位甚至还不如一些下仆。
运气好能活着走出妖庭,寻个偏远地域苟且偷生,但若是倒霉些,怕是连全尸都不能留下。
毕竟能走到今天,她亦是得罪了不少人,现在如日中天也就罢了,假意逢迎谁都会,一旦没了依仗,惺惺作态过来安慰几句都算是大慈大悲、以德报怨了,更大可能是落井下石往死里整。
或许会手下留情,但有时候,半死不活可比一死了之更为可怖。